你的午后,是我的黄昏;你的夜晚,是我的黎明。你的肉身已消逝,但你的气息还在我转头的瞬间。失去至亲的两位女性迷失在两个世界的缝隙,借由对所爱之人的回忆,一点点拼起回家的地图。告别总是如此难以释怀,但冰雪会融化,她们也会继续前行。
浅色黎明First Ligh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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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资料图】
昏暗的房间。一只赤裸的脚,连带脚裸和小腿藏在被子下面,忽然小腿一紧。刚在睡梦中的女孩(程纤,30)从床上坐了起来,手隔着被子抓在小腿的位置。恍惚之中,她瞥见房间的一个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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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纤关上房门的瞬间,只见一个陌生女人(舟昕,40)抱着双臂,从她的面前走过。女人的耳边夹着一支笔,头发像是刚洗完,还没有吹干便匆匆扎在脑后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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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开房门,年轻男子(K,25)站在程纤的面前。男子走进房内,抱住了程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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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觉得我刚刚在走廊里看到她了......”“程纤,程颐姐走了两个月了,你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......你回来,你还有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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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店走廊。程纤微微探头,只见舟昕的半个身影身处凌乱之中。程纤向里走了几步。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套间,看起来有人居住了很久。舟昕跪在茶几边整理物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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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纤犹豫着走到书桌前,从堆放在纸箱里的书本中翻出一本,打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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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已经习惯咗暮晚,冇谂到仲有黎明。”“好运。”“你也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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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惠英红:已是画中人/
在《浅色黎明》中,惠英红出演身处回忆迷雾的建筑师舟昕。在她的推导和诠释下,这个角色似乎也借取到了惠英红本人的勇气。永远寻求变化,永远和时间一起向前,在为电影拼搏的四十多年里,惠英红成为了自己小时候只能仰望的画报中人,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角色,也终于找到了会心的快乐。 撰文:闫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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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已经习惯咗暮晚,冇谂到仲有黎明” 读完《浅色黎明》的剧本,惠英红想,这故事可能发生在一个失落的人的虚幻世界,可能是两个平行时空中两个人的透明交叠,也可能是关于两个失败的可怜人的相遇,她们彼此付出温暖,不着痕迹地救赎了彼此。对于观众而言,开放式的结尾意味着无限可能,但对于惠英红来说,那是对确定结局的默读,是不容模棱两可的。于是,她找到导演余周春雨讨论。最终,《浅色黎明》的故事落定在一次实实在在的相逢上。在现实的时间空间里,舟昕和程纤真正见到了彼此,她们触动了对方凝滞的心灵,也做出了各自的选择。相较最初的版本,正式剧本中舟昕的自述变得更加明确,从持续梦到亡夫到一觉睡到天亮,从“已经习惯咗暮晚”,到“冇谂到仲有黎明”,“就表明我已经不再留恋黑暗了,我要跑出去了。”惠英红说。如果她是舟昕,一定会这样做的。在导演余周春雨看来,惠英红的舟昕比她原先设想的多了些不一样的色彩,比如她会在不同情境中切换普通话和广东话。“这些让舟昕的世界更立体,也给程纤的世界带来了一些局促的感觉。这虽然不是我一开始设想的,但我觉得它会让故事的结局有更多层次的解读。”所以,惠英红与舟昕的融合也是一次“相遇”,相遇往往带来变化,变化则会创造出空间。说起惠英红,饰演程纤的马思纯选择的第一个形容词是“舒服”,随后她用“能量”和“丰富”来精确这种舒适感的力度。“其实就是让对手演员更放松,就是更生活,不会让你觉得是在演戏。你每一句话递给她,她每一句话递给你的时候,都实实在在地在情绪里面,你能感受得到她,她也能感受得到你。当你看着这个人的眼睛,你就知道我们彼此是懂得的。”而在角色之外,惠英红带给她的舒服是以另一种方式出现的:拍摄平面照片时,看到她衣服歪了,她自然而然就会走过去帮她整理。接受采访时,惠英红还有一个镜头没拍完。她穿着舟昕的薄连衣裙坐在窗前的沙发里,整个人瘦瘦的,清爽振奋,眼睛非常有神采。北京的冬天很冷,窗户开着,问她要不要关窗,她很利落地说:“没事,我可以。”她的声线低,语速比较慢,但会在听到问题后立刻给出确定的回答,是就是,否就否,完全不会把时间用来犹豫,也没有冗余的语言,好像那些关于作品、表演,以及她自己的事情,她早就清清楚楚把每个角落都想过了。你若问起,她只需把精炼过的答案分享给你。惠英红很喜欢笑,普通话没说标准引发片刻沉默又被同事纠正时,她会孩子一样“嘿嘿嘿”几声。正如马思纯感受到的,她会让对面的人放松舒适,进入更好的互动状态,而这些都是在她的气场内悄悄发生的。她是拍武打戏出身的女演员,起身、走路时很快,坐时很定,极少有多余的肢体动作。在对话过程中,她唯一小小的手舞足蹈,放任身体晃一晃,斜靠着窝进沙发的时候,就是在说起有好剧本找上门,收到心动的故事的时候。
“就是有心跳,红红火火” 今年,惠英红有五部电影即将上映,其中三部由她担纲女主角。“真的,我觉得拍了那么久,能碰上有几个剧本触动我很不容易。我自己常常都在问什么时候上,我很紧张,希望自己能到戏院去看。其实作为一个老演员这种情绪应该不常见,但我知道我拍的电影有多棒。”她把手放在胸口,神采奕奕地说。那么,那种触动到底是什么?“就是有心跳,有点‘红红火火’吧。”导演韩延把《我爱你!》的剧本送到面前时,惠英红说她简直“疯掉了”。她是从《滚蛋吧!肿瘤君》开始欣赏韩延的,原因是他能把演员“整个变个模样”,拍摄的手法也很接地气。能接到喜欢的导演的邀约,惠英红觉得自己很幸运,还没细看剧本,就直接答应了下来。她已经是多次问鼎最佳女演员奖项的影后,拍电影超过四十年,出演过许多复杂的角色,但依然会在此时心潮澎湃,有被眷顾的窃喜,心想得赶紧先抓住机会再说。《我爱你!》讲述了两对老年人的爱情故事,惠英红与倪大红搭档,她的角色同时作为线索人物,串联起梁家辉与叶童饰演的另一对老年爱人的世界。在影视剧的爱情语境中,老人,特别是处于社会底层的平民老人常常是不可见的,甚至是被抛弃的。惠英红也认为,《我爱你!》的题材有一些冒险。“成功就非常成功,失败就一塌糊涂,但你要看它放在谁的手里。放在韩导演的手里是成功的,他把我们四个都变了。”对经验和技巧纯熟的演员来说,剥离掉自己的看家本领,以素人的状态站在镜头前是十分困难的事。“导演首先会提出他要怎么样,在拍的时候,他是重复调,重复调,重复再调,调到你都快晕倒了,如果他不满意,他就还是会再调,所以我觉得导演其实是有他的勇气的。”看着三位对手演员变成了另外的人,惠英红看不到自己,但相信自己也一定改变了。她依然在往前走,依然拥有很多空间和弹性,这让她十分兴奋。“每次碰到一个新的导演,我都会吸取他方法中的好东西,这一次我吸到一些,下部电影能用的时候,就可以稍微把它放进去。同样,譬如我看完一个幽默电影,我可能会在演恐怖片时把幽默片的方法放进去。”凡走过,必带走些什么与她同行,经历与淬炼就是这样在这位女演员身上叠加。一旦做出选择,她就开放地欢迎所有的“相遇”,相遇往往会带来变化,变化会给人新的去向。在电影《瞧一桥》中,惠英红扮演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桥梁工程师张倩影。和她演对手戏的胡先煦生于2000年。惠英红很喜欢和年轻人合作,“他们真正长在这个年代里面,他们看的东西总比我看得清楚,看得潮流。”在惠英红看来,表演当随时代而变。“我不可能拿着二十年前的那种思想,把它具象成行为,放到现在去表演。但对年轻演员来说,他们想好了这个角色,演出来,那就是他们年代的。”惠英红在湾仔的街头长大,从小便看到很多“bar girl”(酒吧女郎)。看得多了,她一眼就能从她们的装扮和妆容,发现她已经做了“妈妈桑”,而另一个在四年前肯定是最当红的。“我从那个时候就知道,原来当你抓住你最好的时候,死都不放的时候,几十年你都会保留着这种味道,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最风光的在哪里。所以这是一个让我警惕的东西,不能犯同样的错误,人还是要跟着时间走,往前走。”相比从自我、内心层面去讨论是否要留在属于自己的年代,惠英红对变与不变的判断直白现实,那是“江湖”教给她的生存法则。你想抓住自己最辉煌的一刻吗?那你就只能拥有这一刻……在新作品《穿越黑暗的我》中,惠英红的角色有约15年的年龄跨度。在刚接下角色的时候,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,“可是我又喜欢,每一场的每一个镜头我都很满足,因为我可能真的就喜欢去表现我自己吧!”她说着笑起来,“当你做到你自己都满意的时候,这是一种挺骄傲的感觉。就算达不到,你都要逼你自己去达到,要不就很丢脸,怎么去面对现场那么多工作人员?今天如果我随便演,不达标,一看到其他人,头都抬不起来。所以这种剧本接了之后,你‘死’也要‘死’出来。”而这种狠劲,部分来自于她的成长经历和不安全感。她说自己的脸皮很薄,只要抓住某个工作机会,就必须要做好,“我自己都不敢去看的电影,一辈子都会是根刺扎在心里。”
“他们就是天上的星星” 惠英红第一次看电影,是在湾仔洛克道与芬域街交界的东城戏院。那是她11岁时的事,她已经不太记得戏院的名字了,和陪伴她工作的妹妹讨论了一番,才确认就是那里。东城戏院是香港有名的“猛鬼戏院”,有很多灵异传闻,但在惠英红眼中,那里是个有人情味的地方。她小时候带着妹妹在这条街要饭,常常看到手绘明星肖像的电影海报,“我是在最差的地方看他们,觉得他们就是天上的星星。”那时,李小龙的《唐山大兄》上映。惠英红看到海报,就带着妹妹偷偷溜进了戏院。“也没被抓,因为大家也都是贫民,明明知道你是偷进去的,但有时候他们就算了,就让小孩进去看看吧。”在那里,惠英红看了《唐山大兄》,看了《红楼梦》,她想自己也必须要做明星。13岁时,她已经是一个大女孩,便和妈妈说她不要再去湾仔讨饭了。那时,她的目标现实又明确,一点也没有误入演艺行的梦幻桥段。她要脱贫,改变生活,成为画中之人,抬起头来。辗转过两家夜总会,等待了快两年,惠英红如愿被导演看中,成为了电影演员。第一天开工她就“拼了老命”,听说有新演员进组试镜,大家都来看,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这个女孩子第一天演戏。“我在街上十年了,如果再懵懂,那我多失败。我第一天就很明确,这是我的工作,我必须要做得很好,让所有人看到我,我才会有机会再去演更好的角色。”很长一段时间,包括事业进入谷底再重返巅峰的那段日子,惠英红都在为电影“拼命”。问她哪几部作品可以算作她的“里程碑”,她提到《长辈》《江湖》和《心魔》。在拍摄这三部电影的过程中,惠英红都是在重压的状态下找到全新的表演方式和突破点——那时,能继续往上走、往前走,比什么都来得重要。而令人心悦的是,她这几年开始真正享受电影,享受表演了。越来越多的时候,我们看到她眉目柔和地聊起拍戏的趣事和被认可后的成就感。是四十年的拼搏,为她换来了选择的权利,“这几年就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很踏实,上天对我很好,很多人帮我,公司和同事帮我抓到很多好的机会,现在是我可以挑,还有很多声音鼓励我,你们的赞美也会让我很有信心。”现在,她仍然会为一些“很难”的角色着迷,会在看到《如懿传》和《甄嬛传》的时候想:要是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这些角色该多好。就算是工作忙累的状态,她也会在接到好剧本时自问:如果这次错过,下次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吧?那还是接吧。“但接下来后,惨了,还是有很大的压力要处理,”惠英红笑,“不过我从小都处在压力底下,如果现在完全没有,一个习惯绷得那么紧的人突然之间没有压力了,其实可能会垮的,所以我不让自己没有压力,我怕我垮,我还不想。”
/ 马思纯:走出迷雾/
在《浅色黎明》中,马思纯是被困在“迷雾”中,但总有一天将走出迷雾的女孩程纤;而在她的真实世界里,许多探索、沉淀、和解也在发生。经过休整充电两年时间,马思纯变得更鲜活松弛,也更有勇气…… 撰文:闫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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雾中的女士 在拍摄《浅色黎明》的酒店见到马思纯时,她刚结束第一天的工作。在略显老旧的房间里,她穿着私服盘腿坐在椅子上,眼睛亮亮的,放松的样子非常漂亮。这天,饰演程纤的马思纯还没有拍到和惠英红饰演的舟昕的戏份,剧本中记载的“偶遇”还未真正发生。在马思纯看来,这个本子讲述的是一个女孩在她“比较down”的时候遇到一位与她境遇相似的年长一点的女性、遇到追寻她而来的发小K,最终决定走出迷雾的故事。“也未必是真的从泥潭里走出来,最后还是开放性结局,但至少你会发现其他人和你一样在过着局促的生活,当别人可以选择光明前进的方式,你会知道自己也可以站起来,而不是一直陷在里面。”导演余周春雨在聊起角色时曾说,王锵饰演的发小K是很值得珍惜,但在现实中容易被忽略的人。而在这个强大的女性故事的氛围中,当所有的关注点都集中在两位女性的彼此疗愈上时,马思纯还是发现了他。在她眼中,是舟昕和K一起让程纤的世界恢复流动的。“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,就会遇到一个陌生人或者是一个亲近的人,他/她其实是上天给你的一个把手。有时它被递到你跟前,但有时需要你自己去发现。”剧情并未交代程纤会在何时选择走出局促,但马思纯认为这已经是她的内在选择。如果她继续固守,不去看舟昕,不对她感兴趣,不想走进她的境遇去看一看,便不会发现她的坚强也可以是自己的选择。马思纯很喜欢故事中那些抽象的细节,比如时不常出现的雪。“我觉得这里面有人的复杂性,人在脆弱的时候,可能真的会看到一些幻想出来的东西。在悲伤的时候,你眼睛看到颜色和你快乐时看到颜色是不一样的,当然那个时候你会不自知,但当你松弛下来再回看,会发现非常不对劲。”她懂得程纤,所以在表演时,她有意为迷雾中的她加入了一些偏执。在原本的故事中,程纤想去看“雪”,于是急匆匆寻找拖鞋想走到窗边。但马思纯和导演说,这时拖鞋不是重点了,“我的执念一定是去看那个地方到底有没有那片雪,没有闲工夫再去穿拖鞋了,直接就光脚去吧……”这两年,马思纯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整。现在,她说自己终于“蓄能已久,蓄势待发”,准备继续拍戏了。“我是一个很喜欢演戏的人,现在处在一个创作欲望比较饱满的状态,所以这个时候不拍,什么时候拍呢?而且我已经恢复到可以拍戏的状态了。”这段时间她四处生活,见到了更大的世界、更多真实的人。当一切沉淀下来,电量充足,马思纯说她更加渴望镜头了。“大家有时会觉得我在浪费这两年,但第一,我之前的身体不允许;第二,我真的没有浪费。人不能像永动机一直转,要停下来学习,去吸收更新鲜的东西,才能转得更好。”而“转得更好”在当下的表现,就是她发现自己的创作欲望更强烈了。拿到故事,她自己在家就会把某场戏演一演,脑子里开始想要怎么演才好玩,某些情节怎么调会更有趣。她对程纤的细致,便是这种状态的呈现。
两年行事历 所以,这两年,马思纯在做些什么?她在国外待了一段时间,看了很多场音乐剧,比如《悲惨世界》和关于鲍勃·马利的《Get Up Stand Up》,也看了滚石乐队的演唱会。在这个过程中,马思纯觉得自己得到了放松,她还发现,这些已经八十岁的摇滚巨星们站上舞台依然是壮年的状态,米克·贾格尔还是可以一边跑一边唱歌。“他们身上还住着少年的灵魂。那么,自己为什么不可以?”充满生命力的艺术家们突破了马思纯习惯中对于时间和年龄的认知。如果善待自己,把生命还原到原本的长度,用两年时间好好和自己相处,又怎么算是浪费呢?“可能曾经一段时间里,我没有被激励,弹簧还没有被触发,但是那一次我觉得开关打开了。”马思纯想,她肯定不能成为他们,但那是她向往的状态——不一定要星光熠熠,但是要充满活力。她决定要重新开始。她在英国不同的城市旅居,去看足球赛,和几万人一起呐喊。她每天爬山,有时跑个五公里,也开始健身。当身体慢慢恢复,生活中美好的事情渐渐变多,她也变得更好了一些,“更自律,更自爱,更自强”。她为自己找了很多新的爱好。拳击、跳舞、插花、骑行,也拉着朋友们一起看足球。去年世界杯期间,马思纯和同事们在酒店看比赛,她热情洋溢地给造型师讲站位队形,最后造型师对她说,阿根廷队的袜子挺好看啊!她吐槽,这是重点吗?但还是很开心。她希望朋友们都能多一些爱好,这会让每天都生动起来。“你的爱好越多,你就会更热爱这个世界。”她开始和家人建立了新的相处模式,也试着减少一点独处的时间,走出自己的小堡垒,更多地去找朋友们。她曾经的小堡垒可能充满她自己都有没去过的死角。“我觉得我比较爱逃避很多事情,比如说跟别人的冲突。我会把事情都预想得特别悲观,或是把别人预想得特别难以相处,但实际情况没那么糟。”她开始学着去直面情绪和焦虑,“当你一次次面对这些的时候,它每次来的汹涌程度就会越来越弱了。”而对于人和人之间的事情,一定要直接把问题解决掉,“如果能谈妥就谈妥,谈不妥拉倒”——几年前我们采访马思纯时,这样的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。
复杂的人 2022年,马思纯出演的剧集《江照黎明》播出,她的角色李晓楠是个接地气的野草般的姑娘,不起眼,但无比坚韧顽强。出演李晓楠时,马思纯已经“沉淀”了一段时间。她觉得如果是几年前的自己,是演不出角色身上的沉重感的。她有了生活,实实在在进了厨房,知道刷锅刷油的流程;她眼里开始有市井人物的状态,知道什么时候需要迎来送往,什么时候该卑微一点,什么时候该强势一点。“我觉得分寸的拿捏,和我演爱情片或是以前青春片时人物的调性完全不一样,你真的要去实实在在生活一段时间之后才能知道。”作为演员,她其实一直在尝试和她不像的角色。“离我越远,我越想去尝试,担心是肯定在的,但你必须跨出这一步,才能收获一些东西。这个结果的好与坏,那是另外一件事情。”如果要找出她与所出演的角色相似的一点,那就是执拗吧。马思纯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和李玉导演的《断·桥》里的闻晓雨相距更远,但李玉选择她,多半也是因为她性格里的执拗。马思纯喜欢“复杂的人”,一直期待一个性格复杂的、多层次的角色。“我希望她是一个真人,而不是一个完人,希望她更鲜活一些,希望剧本里能展现出人的很多面。”她很喜欢沉浸在角色里,去研究和拆分她性格成分的过程,正如她喜欢看案件,喜欢看真实事件分析。“我不是阴暗啊,我不是在享受看他们怎么犯案的过程,而是我会反推,为什么他们会去做这些事?”他们有怎样的原生家庭,成年后或青春期受过什么挫折,什么样的事情会导致他们后来变成一个坏人,变成坏人后他们人性当中还有没有善的东西…… “人是极为复杂的,越发现这点,我就越想在角色中去展现这些东西。”当我们聊起女性电影和女性电影人,最不该忽略的一点,或许是女演员作为真实的人,其自身的经历与成长。是那些独自走过的幽深小径、选择改变的瞬间、对爱的勇敢和真实的和解,让我们有机会看到一个个女性角色在银幕上脚踏实地,鲜活起来。可能是更了解自己,或许是更善于表达了,马思纯在对话中更多地展示出了她硬质的一面。她说起最近令她记忆深刻的女性角色,来自美剧《1883》。在通往西部的路途中,女孩艾尔莎穿上牛仔裤,成为了一名牛仔。“那是一种想要跳脱和冲破时代的状态。我特别喜欢她那股野蛮生长和对抗命运的气质,有一种我不服我现在的生活与境遇,我要去改变自己人生的那种韧劲。”
交集 《浅色黎明》拍摄的第二天,令马思纯期待已久的和惠英红的对手戏开拍。惠英红对舟昕纯熟的把握又给了她更多灵感。原本她有一段在舟昕房间里溜达到窗边的戏,但当一切真实发生时,马思纯的想法有了改变。“对程纤来说,舟昕是一个陌生人,我在她的房间里是不能随便走动的,还是要局促对待,以及要尊重这个年长一点的女性。所以,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跟她有太多对视,不那么自如地倾听就好。”短片完结,马思纯和惠英红一起拍摄封面,那种“陌生感”立刻神奇地消失了。马思纯发现,她和惠英红在镜头里的感觉似乎就是这个故事的延续。镜头中,两个都曾在迷雾中停留,又都选择走出森林的女性在温情的氛围中相互取暖。“有一些很亲密的交集和惺惺相惜的东西在,我觉得我们就像一个人,是一个人在两个阶段面对这个世界时的不同样子。”在两天的拍摄中,马思纯专注在表演和对故事的研究中,未发现自己也“闯入”了另一位女性的世界。年轻的导演余周春雨在她的采访里说,她很感激马思纯身上充满善的品质,“我记得一个瞬间,现场因为调度变得慌乱,我和她之间隔着好多人,着急开拍,我没办法走去她跟前与她交换彼此确认的信息,于是我远远地看向她,高高举起来手比了个Okay的手势,她看到了我,笃定地点了下头……这样细小的点,可能写下来没多大意思,但对于我很重要,它比拍摄更珍贵,是能带来很强信念感的,真的感谢她。”一直在爱中被疗愈鼓舞的马思纯,也有了疗愈与鼓舞她人的能量。
/王锵:走出怀疑/
演员王锵说自己是个非常幸运的人——从电影《阳台上》到《海的尽头是草原》,再到电视剧《鸣龙少年》,王锵一直在经验丰富的导演和伙伴的陪伴下探索表演之路。但幸运只是一扇门,他正选择以自己的方式走向想要去到的地方。 采访:闫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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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拍摄《浅色黎明》前,王锵和导演余周春雨通了电话。他的角色K在故事中并不从头至尾贯穿始终,但与马思纯扮演的程纤渊源较深,也有自己的历史。在剧本提供的小传外,王锵还想问清楚更多人物细节与角色关系:K对程纤有没有爱慕和喜欢?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?K如何看待程纤的姐姐程颐?“塑造角色的时候,对人物的态度、语气还有眼神的处理非常重要,所以这些要提前摸清。”导演告诉王锵,K是个偏内向、不会太外放的男生,一个较为沉静的表演基底首先在演员心中成形。为了表现出K与程纤的熟悉,王锵曾预想是不是可以在两人的口语中使用方言,因为这是两人在同一个地方长大的象征。最终,这种微妙的熟悉感以另一种更柔和的方式出现在王锵的表演中。“在刚刚开门的那一瞬间,我来找程纤的时候,我用了一个‘终于被我找到了吧’这样的表情。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关系,不会一开门就是两个人在门口非常沉重相顾的感觉。但当我看到她的表情非常哀伤时,我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。我们在表演中做了一个这样的转换,而不是像最初剧本写的那样,开门的一刻便走进去拥抱。当发现她整个人还是没走出来,‘我’才认真起来,用比较收敛内化的方式表达。”在K短短的出场中,王锵希望能给到更多的表演层次。与马思纯对戏,王锵感觉一上来就很和谐,彼此气场都非常对,因此也能更直白地相互沟通。拍摄两人在酒店重逢的镜头时,马思纯对王锵说:“我们要更像朋友一点。”短片或许是一段漫长体验的瞬间或切片,但人物不会因出现在观众面前的时间短而单薄,故事在看不见的地方依然有它的来源与去处。这更需要演员去掉慢热和与初次合作的陌生感,立刻找准人物情绪。王锵很喜欢自己在短片拍摄中的状态——快速浸入,不需要太久的时间,便能将平面的人物活化进一段影像。《浅色黎明》讲述了两位身处自我困境中的陌生女性的相遇、对照、相互慰藉与救赎,王锵的角色K出现在程纤与姐姐程颐的“空间”中,他所目睹和见证的是程纤与姐姐一起度过的时光,王锵便更加关注这对姐妹之间的丝丝缕缕。“程颐姐”,采访时,他依然这样称呼这个在故事里并未出场的人物,“其实我有一种感觉,程颐姐就是未来的程纤,尽管她们两个现在看上去是矛盾与互补的,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。”
不久前,你的新作《鸣龙少年》杀青,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?拍摄的感受如何?
《鸣龙少年》是一部现实主义题材,讲述校园同学之间、同学和老师之间故事的戏。这部戏拍了五个多月,算是我拍过的最久的一部了。杀青后我也在朋友圈写到,完成这个作品,有种服完兵役的感觉。之前我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在同一个剧组待着,我们的戏也是以群戏为主,就需要更加集中精力,对体力脑力的要求都更高。前面两个月我也有不适应的时候,因为电视剧和电影中演员的表演空间、现场进度都是不同的,这就需要演员在短时间内就给到正确的答案。
作为非科班出身的演员,你是如何摸索到属于自己的表演精进之道的?
我对表演的理解也是层层递进的,就是从一部部戏中,从你演完一个角色、再演完一个角色的成就感里寻找自己的突破。我不是一个非常稳定的人,可能会在一些时候特别自信,有时明明已经建立好了信心,又会在遇到下一个角色时突然不会演了。我就会开始失落和自我怀疑,然后就会不停地从成就感到自我怀疑再从自我怀疑中走出。我是在这样不断的重复中慢慢进步的。这个过程会帮助我形成一套自己的直觉的东西,它不是理论,是一种理解和感觉。当然这些理解不是靠“随缘”就能得到的,肯定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躺在家里的时候,时不时去想为什么这场表演是这样,我之前的表演为什么会是那样,如果放到现在的话,我会怎么去演?在看别的戏的时候,也会去想如果我来演这个角色,会怎么做?再比如刷到一个短视频,它如果能让我觉得这不是表演,是生活真实的样子,我也会去想那么在表演的时候,怎样呈现一个这样的状态,怎样才能去把最本能的东西激发出来。
什么事情或人会成为你的创作灵感之源?
就是生活的细节。比如平时在路边,你可能会看到一对父女在街上走,但为什么女儿跟父亲的脾气会不像?或者我跟别人一起吃饭的时候,某个朋友会习惯性地夹菜先放在舌头上,尝到它的味道以后再开始咀嚼,而有的人是不尝味道直接吃的。这些细节会引发我的好奇,让我觉得特别有意思,所以当开始观察,你就能发现很多丰富有趣的素材。
去年你的作品《海的尽头是草原》上映,那木汗这个角色对你意味着什么?
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作品,包括角色。其实最早尔冬升导演不希望我这么去演那木汗,他希望我跟另外的内蒙三兄弟一样,演出一个有野性的草原汉子。但是后来进了组,我凭着直觉觉得不应该是这样,然后和导演讨论了几次,我发现其实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塑造哥哥。那木汗这个名字在蒙语中代表了安静的意思,他正好又是嗓子烧坏的状态,我想他的性格不太适合再过多外放。包括他的结局,他是这么一个对亲情看重的男孩子,如果太狂野,再联系到他的结尾,我觉得会缺少一点感动人心的连接。那木汗特别吸引我,我特别喜欢他,他很看重感情,不善言语,却无比善良,尽管与妹妹之间并没有血缘。
最近你看了哪些让你喜欢的电影?它们中哪些点让你喜欢?
最近看的是《阿凡达:水之道》,我很喜欢里面的巨鲸图鲲。我被感动的点和我心疼的点总是跟动物有关的,当看到它们受伤、被捕捉的时候。
在《海的尽头是草原》中,你也有很多骑马的戏,与马一起拍摄,有什么趣事?
开机前我在北京做了两个月的骑马训练,我觉得马是非常聪明的动物。刚开始你会被马欺负,因为你坐在马背上的时候,它立刻就知道你不会骑。发现你是新手,或者拽缰绳的动作不够坚决,它就故意跟你对着干。比如,在我刚开始下马的时候,它会故意往后走两下,踩我一脚……但其实我是心疼它才不用力拉缰绳的。 今年有什么想尝试的新的工作类型? 我其实在每个采访里都这样说,我希望演古装,因为目前市场对我的认知还是偏当代背景下有少年感的角色,所以我想要试一试古装。
/余周春雨:邂逅,暗流涌动/
《浅色黎明》的导演余周春雨,同时也是一位街头摄影者和摄影书制作者。对陌生人偶遇瞬间的捕捉与关注,始终存在于她的创作语言中。《浅色黎明》便记录了两位“困境”中的女性的相遇。对余周春雨而言,这个故事有关“自由”与“囚禁”,也有关于暗流涌动的情绪和邂逅的美好。 采访:闫夏
《浅色黎明》这个故事的创作缘起是怎样的?在剧本的打磨过程中,这个故事和你想要表达的东西发生了哪些变化? 最开始源自俄罗斯摄影师Arseniy Kotov的书Soviet Seasons里一张带雪的窗子的照片。我想,如果在北京秋冬拍摄的话,带一点苏联色调的东西,是我有意想表达的,因此由雪开始延展出后面的故事。2022年9月开始写第一版剧本,一直到12月底定稿,来来回回改了十多版,这其中有许许多多的限制与困难要去克服,但故事始终是从一个年轻人的视角展开,浅探有关“自由”与“囚禁”的主题,其中包含着陌生人邂逅的美好。
在《浅色黎明》影像风格和故事营造的氛围上,你是如何考虑的?
故事的主人公从始至终都没有走出酒店。故事的开头,她带着一个“心结”,故事的结尾,心结仍没有彻底打开,但在故事进行期间,是有小波动产生的。这种暗流涌动类型的心绪捕捉,很考验整体性的配合。色调上,我想最大化地结合北京这座城市本身的质感。故事设定在一个酒店里,它一定不是华丽的,或者时尚的,它是“旧”的,是从基本陈设看得出的。我们最终定下来的拍摄地,建筑本身已有二十多年,台面、微波炉都是那个年代老牌国营酒店留下来的。这些东西决定了基础色调,因为条件不允许大手笔地去布置,所以基调必须最大化靠近脑海里的东西。
你如何解读故事中程纤与舟昕的关系?男生K又在整个叙事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?
程纤与舟昕代表着“巧合”,承担着陌生人之间交流的部分,它是意外到来的,所以希望她们之间的氛围感更为微妙。两个人物通过一两句话以及细小的动作,得知彼此有着类似的境况。K是一个倾听者、陪伴者,这样的角色在真实生活里是应该被珍惜的,也是容易被忽视的存在。
与马思纯、惠英红、王锵三位演员合作,感受如何?他们与你进行了怎样的交流?在拍摄过程中,你对他们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画面或镜头分别是什么?
我很欣赏与感激马思纯身上充满善的品质,这会让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更顺畅,如果放在片场非常短的拍摄时间下,会让我们的沟通更坦诚。我不是经验丰富的导演,会担心自己的表达以及信息传递是否准确、人物情绪的拿捏是否精准。我记得一个瞬间,现场因为调度变得慌乱,我和她之间隔着好多人,着急开拍,我没办法走去她跟前与她交换彼此确认的信息,于是远远地看向她,高高举起来手比了个“Okay”的手势,她看到了我,笃定地点了下头……这样细小的点,可能说出来没多大意思,但对于我很重要,它比拍摄更珍贵,是能带来很强信念感的,真的感谢她。除了外表和演绎,K这个人物的声音我认为非常重要,于是一开始就想到了王锵。虽然不认识他,但通过细细碎碎的荧幕记录,感受到他身上带着靠得住的气质。我觉得这次的人物创作没有给予他很好的发挥空间,我在现场的调度拘泥了一些,留下了些遗憾。惠英红老师演绎的舟昕比我原先设想的更多了些不一样的色彩。比如语言的切换,惠英红老师让舟昕自己的世界更立体,也给程纤的世界带来了一些局促的感觉。这虽然不是我一开始设想的,但我觉得或许会让故事的结局有更多层次的解读。无论是谁,我们萍水相逢,在短时间内一起创作,都是难得可贵的机会。每个人的个性特点不同,都会带给角色一些属于他们自己本身的东西,我很感激。
你是如何成为一位导演的?是哪些经历慢慢将你推向了现在的创作风格?
摄影书对我的影响很深,不光是摄影,还有摄影书的制作,让某一个瞬间被记录(印刷)在纸张上,然后人们买回家里,翻开,看到。我有很多笔下故事的灵感都来自于这个过程,因为我自己也拍摄(街头摄影)及制作,由一张图,延展到图片以外可能会产生的对话。我想我的创作风格来自于这样的思考方式,脑海中的画面先行,然后是落在笔头上的一段文字对话,再去拓展成一个故事……这可能不是一个成熟的写故事的方法,但确实是我的习惯。所以,我的笔记本里会有许许多多琐碎的、片段式的文字。而我目前正在经历的,就是把这些片段最终以一个个完整的故事呈现出来,让人物产生联系。在我现有的作品中,我相信能看到这样的意图,陌生人之间建立联系、产生矛盾与情感。人物在自己与他人之间游走。
身为一位女性电影人,你推崇具有哪些特质的女性电影,希望在女性主题的电影中看到(或自己去给出)哪些表达?
我十分欣赏Kelly Reichardt的作品,以及Claire Denis的《35杯朗姆酒》,这部电影还是很久之前一个做文字编辑的朋友推荐给我的。很难形容这部影片的美,但它确实很美,每一帧都扎在膝盖骨的窝儿那里,暗藏着一种与常规秩序较量的勇气。我认为女性主题首先是关于人的主题,首先不带性别甚至类别地去观察周遭和讲述,随后自然而然地就会带着一些女性视角的东西。
在你的创作和日常积累中,是否有尤其关注的女性群体?为什么?
日常累积中,都是对身边个体到群像的一个共鸣的捕捉。一个人有类似的境况,慢慢地发现一群人都在就这个问题挣扎困扰着,它就有可能成为一个创作母题。但无论怎么样,其实到头来还是人的问题,因为女性群体不是独立生存于这个世界的,大家都是关联在一起的。
2023年,你正在忙碌的事情是什么?还有什么新的创作计划?
正在学习一两种新的语言,补习一些金融知识,专心做点与职业无关的事。计划这一年出去看看,努力重新与外部世界接轨,想要与外面的人产生交流,交换信息,我相信创作也会随之而来的。
/梁颖+洪榛怿:女性影人之间的心照不宣/
在《浅色黎明》的两位制片人中,梁颖是VOGUEfilm的老朋友,洪榛怿则一直与导演余周春雨合作。在诸多现实条件的制约与变动中,是女性创作者之间的心照不宣、对伙伴敏感与脆弱的洞察以及保护,伴随着两位制片人与导演最终将“小船”划至终点。在梁颖与洪榛怿看来,我们最为需要的女性角色首先是“正常”的,而占据全球人口一半的女性的故事,难道不是自然而然应当被言说的吗? 采访:闫夏
请聊聊这次和VOGUEfilm合作的缘起,从前期确定主题、确定班底到拍摄,这次合作给你们带来了哪些感受?
梁颖: 我在2018年曾和VOGUEfilm合作过短片《画外》。此后2018年到2022年之间我制作了几部电影长片,目前都在后期和完片阶段。所以,当我知道VOGUEfilm的女导演创作计划,觉得机缘正合适,就决定与余周春雨导演、Rin(洪榛怿)一起参与进来。第一版故事概念和大纲是2022年9月完成的,在几个月当中调整了十几个版本,最终呈献的是两位不同年龄的女性在人生某个路口邂逅,然后重新出发的故事。这次拍摄时间有限,团队主创多是第一次合作,大家以相对工业化的流程迅速磨合、迅速进入各自角色完成工作的过程,很刺激,也很有趣。
洪榛怿: 我与导演的合作关系持续很久了,2012年初我们拍了两部同主题的短片,也一直在准备她的长片处女作。在之前有默契的基础上,整个建组过程和推进过程很快。这次拍摄因为疫情来来回回地变动和延期,我尤其感谢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主创和VOGUEfilm团队一起坚定地完成了这部短片,这样充满自由和凝聚力的创作氛围感觉很棒。对于年轻的导演来说,接触到这个级别的演员的机会其实不多,对年轻的电影人是很宝贵的经历,也是我们未来将要面对的事。VOGUEfilm帮我们提早几年做到了,这是一次很棒的体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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